“真不知道伟大先贤到底是怎么想到拿这种东西制作魔药的......”榧夜捂着鼻子将一桶沾满了青色霉菌的腐烂水果搬到魔法学院的地下室。
“所以你不觉得伟大先贤厉害吗？”塔妮莎打开其中一个检查了一下，“能把生活垃圾变成治病救人的魔药，教会那些人根本做不到。”
榧夜搬完桶之后径直靠在了一堵墙上。
就在他刚刚准备把头靠上去的时候，他像是误触了什么机关。
随着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一道伪装成墙壁的厚厚的门被打开了。
一台怪异的白色机器映入眼帘。
“这个东西是我们接手洋馆的时候就存在的。”塔妮莎看着被榧夜误触打开的门，随后上前摸了摸这台机器，“应该是伟大先贤的某种机床吧，你要知道，机床这种东西真的值不少钱，为了防止被人看到，我们把它藏了起来。”
......
榧夜看着这台机器，自己的思绪却先卡住了。
仿佛在哪里见过。
可是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榧夜的脑海中。
面前的男人，脸已经看不清了，但是声音却十分清晰。
“用来制造那种可怕武器的原材料居然能够用来医治癌症，真神奇啊。”
“每一项发明诞生于世上，几乎都是带着前人的祝福的，即便是最普遍的火药，发明它的人也只是希望它在夜空中化作流星。”
......
“榧夜先生？”塔妮莎的手在榧夜的眼前晃着，“你没事吧？”
“啊......”榧夜于是从奇怪的画面中缓过神来，“我怎么了吗？”
“你刚一直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没事，只是......”榧夜走向机器，“这个......会不会不是机床呢？”
“哈啊？”
“没什么，当我没说吧。”
榧夜在关闭了秘密房间的门之后，走出了地下室。
此时已经是午饭时间。
午饭也只是很简单的蔬菜汤和陈面包。
基本没有荤腥，甚至酒水也几乎没有。
奈莉欧将几片陈面包泡进了蔬菜浓汤里，面包变得松软了起来。
这么做，自然是要让托克斯能吃下去一些。
“榧夜，能帮我一起送到校长的房间去吗？”诺莉娅端起了那份蔬菜浓汤。
“啊，这就来。”榧夜吃完自己的那份之后起身。
说起来，托克斯校长因为癌症似乎已经时日无多。
“托克斯校长，对我来说是像父亲一样的人。”诺莉娅走在楼梯上。
“在我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托克斯校长还很健康，就是他从红灯区捡回来的我......因为那里弃婴很多......”
“他去红灯区干嘛......”
“喝酒，托克斯校长以前很喜欢喝啤酒。”
走到两层楼之间，诺莉娅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
“榧夜先生，很厉害吧......”许久，诺莉娅开口了。
“诶？谁和你说的？”
“遥和哈露露她们告诉我的，说是，榧夜你是个能在紧要关头创造奇迹的人......”
诺莉娅转过身，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如果榧夜真的可以创造奇迹的话......可以拜托榧夜，救救托克斯校长吗？”
“我很想帮你......但是......”
榧夜清楚，现在的自己完全帮不上忙。
自己头脑里那些来自伟大先贤的知识都是不知道哪里来的。
走进托克斯校长的房间，这个地精正虚弱地躺在床上。
“诺莉娅啊......到晚饭时间了吗......”托克斯见来的人是诺莉娅，于是他缓缓地支起身体。
“您慢点吃。”榧夜坐在了一旁。
“诺莉娅，你知道吗，我捡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大......咳......”
仅仅只是那么稀薄的食物，托克斯吃了几口救已经几乎无法再吃。
“托克斯校长？”
“咳......咳......”托克斯吐出了几口血，“哎呀......都这样了......时日无多咯......”
诺莉娅跪倒在地上，趴在了托克斯的病榻前。
“校长......我......”
“诺莉娅......”托克斯慈爱地抚摸着诺莉娅的头发，脑海中浮现着一幕幕来自过去的记忆。
“还记得刚刚把你接回魔法学院的时候，我到处帮你弄牛奶，唉......一瓶牛奶要分好几天喝，真是作孽啊......”
诺莉娅仍旧只是哭着。
“年轻人啊......要是哪一天我走了，请你和各位一起，替我照顾好诺莉娅。”托克斯艰难地抬起眼睛看着榧夜，“真想看着，诺莉娅继续长大，结婚嫁人啊......”
“校长......”
尽管榧夜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家族的任何信息。
但是榧夜能感受到与亲人永别的痛。
那是一种切骨之痛。
一种熟悉的感觉正在榧夜的内心回荡。
为什么要加入人类军？
我要，向神族挥拳......
一闪而过的声音，像是打开了榧夜脑海中的某个开关一般。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保护好诺莉娅的。”
尽管不知道体内那种感觉是什么，但榧夜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让诺莉娅哭泣。
晚饭过后，榧夜一言不发地和奈莉欧一起洗着碗。
“......”
“榧夜先生？”奈莉欧察觉到了榧夜的异样。
“奈莉欧小姐，研究魔法的话，您应该对神族很熟悉吧。”榧夜突然开口了。
“嗯？是这样的没错。”
“这世上，难道那些掌管世界的神族，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榧夜先生，你怎么了？”
“抱歉，奈莉欧小姐，我想听答案，对不起。”
看起来，榧夜是认真的。
“是的。”
“世界上有谁反抗过神族？”
“那只有伟大先贤了。”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你。”
既然神族带来了痛苦，那我就要用伟大先贤的力量，摧毁神族带来的痛苦。
夜间，榧夜再一次造访了地下室。
那份来自伟大先贤的记忆指引着榧夜，走进了那间房间。
榧夜用蜡烛点燃了煤油灯。
榧夜围着那台机器走了一圈。
伽马刀
放化疗装置
这些来自伟大先贤的词汇出现在了榧夜的脑海中。
这台机器的使用方法完完整整地浮现在了榧夜的脑海里。
伟大先贤，反抗神明者。
“诺莉娅。”榧夜敲响了诺莉娅房间的门。
“榧夜？这么晚了......”诺莉娅打开门。
“我有办法，救托克斯校长了。”榧夜说道。
“诶？？？？？”诺莉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是真的，我出于个人兴趣考取过医师执照，而且我接受过伽马刀的使用训练。”
榧夜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医师执照？伽马刀？”诺莉娅满脸狐疑。
“！”
榧夜的心里咯噔一下。
是潜藏于意识中的记忆。
管不了那么多了。
救人要紧。
不管那是希望，还是绝望，如果不做什么的话。
诺莉娅会失去如同父亲一般的托克斯。
“伟大先贤啊，请把力量借给我吧！”
榧夜将托克斯校长背出了房间。
“把各位叫来帮忙。”
“嗯！”
来到地下室之后，遥正在用煤油灯挂满整个密室。
“先说好，我已经把我存着的酒全部拿来做消毒药了。”哈露露有些不满地看着榧夜，“到时候给我赔！”
奈莉欧和塔妮莎则是已经从哈露露的酒中提取出了医用水平的消毒酒精。
榧夜穿好了防护服之后，来到那台机器面前。
“诺莉娅，我准备好了。”
“是！”诺莉娅将托克斯放在了机器附带的病床上。
“开始吧。”
榧夜走向了机器，然后按下一个按钮。
“系统启动，正在联网检测指纹......服务器无连接，正在使用本机内部数据库比对，指纹比对成功，欢迎使用，医师编号AES530776512。”
榧夜轻车就熟地开始操作起了机器。
对榧夜来说，好像自己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一般，操作这种机器对自己来说毫无障碍。
仿佛，自己就曾经是设计它的一般。
“讷，榧夜他......”
“正在创造奇迹呢。”
遥看着榧夜。
他真的是东洲人吗？
这样的疑问浮现在遥的脑海中。
癌症，这是神族给予众生的诅咒。
然而，根据图书馆中那些介绍伟大先贤的书籍中，几乎都提到过。
面对神族的诅咒，伟大先贤第一个对它挥拳，并且有过大量战胜这诅咒的案例。
伟大先贤，是唯一一个成功破解过神族诅咒的种族。
“不可能吧。”
某种可能性在遥的脑海中浮现，但她很快打消了这份顾虑。
“伟大先贤怎么可能是他这种酒蒙子懒鬼色狼臭虫。”
当一道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大地上的时刻到来，榧夜的双手离开了机器。
“手术成功，肿瘤细胞已完全灭杀。”机器的提示音响起，“感谢您的使用。”
“呼......”榧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榧夜？”遥走上前查看榧夜的情况。
“我要喝酒！”榧夜说道，“这次的酬金我要最好的酒！”
“这么说来......”
“嗯，完成了，根据我脑海中那些伟大先贤的知识的话。”
随后，大家把托克斯校长抬回了房间。
大家静静地等候着托克斯校长的醒来。
“......”坐在托克斯校长床边的诺莉娅发现托克斯的眼皮动了动。
“校长？！”
托克斯校长睁开了双眼。
“身体，虽然很疲惫，但是那种痛苦的感觉，完全没有了。”托克斯几乎是在一瞬间内就坐了起来。
“难道说，校长您的癌症已经......”
“是啊，感觉身体轻快了很多，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众人望向了榧夜。
“呼~”榧夜松了一口气。
“别忘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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